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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 燕王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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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王起兵, 天下藩王裝傻者多, 投奔京都者有, 意圖共同起事者也不少。

諸如代王,代王已被削了爵位,可兵權還在他手裏,就是奉旨來看守他的大將陳質也只能在外圍看守。出了湘王***的事情後, 新帝對看守削爵皇族中人也十分小心,臨行之前千叮萬囑,不可侮辱宗室,以免釀成禍患。做臣子的,天然對皇族有敬畏之心,如何敢硬抗。但又因職責所在, 不得不硬著頭皮上。燕王起兵的消息傳來, 代王有心相應, 卻被陳質阻止,陳質部將損失慘重。這種別人能打你, 你打別人卻要收著力氣的打法太窩囊了,陳質的部將都不想再和藩王正面對抗。勉強糊弄的過去就算了, 何必冒著性命危險,成全別人呢?

天下藩王何其多,新帝的命令是不許侮辱藩王, 又要保證藩王不起兵呼應,這樣矛盾的命令,朝廷兵將如何應對?

然而, 不必代王費心了。別說現在天下藩王響應、觀望者眾,就是天下只有自己一人,燕王也絕不後退半步!雖千萬人吾往矣,踏出這一步,絕不回頭!

“本王帶阿煦、阿燧出征,讓阿熾留在北平,你輔佐他鎮守後方,本王方能無憂。”燕王準備對河北用兵了。朝廷反應迅速,派了老將耿炳文前來迎戰,這是一場硬仗。

“王爺不帶阿熾嗎?”柳娘一邊給他整理盔甲,一邊說道:“阿熾此次勸降谷王,功不可沒,看他來往行伍之間頗有章法,都說上陣父子兵,王爺若是能帶著他出去,想必事半功倍。”

“本王有何嘗不想父子心相攜,共同禦敵。可戰場上刀槍無眼,本王浴血奮戰,想到後方還有阿熾,便是戰死,後繼有人,心裏也安。若是我們父子一同殞身……”

“別說了,讓阿熾留下吧。你們都不會有事兒的。”柳娘急忙打斷他,“不是說道衍大師很有道行嗎?他既然看好王爺,想必你定是長命百歲的人。”

燕王穿好盔甲,回身握著柳娘的手道,“不必擔心,我會活著回來的。”

“嗯,我等你。放心去吧,後方無憂也。”柳娘重重握了握他的手,親自送丈夫和兩個兒子上了戰場。此次河北之戰,事關生死存亡,永安和永平的丈夫也跟著上了戰場。

一家子都在戰場上拼命,柳娘如何能不憂心。阿孟看著主子擔憂,輕聲勸慰道:“主子放寬心,您已經準備了這麽久,推演過無數次,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我當然不擔心戰事,王爺是當世名將,先帝為了集中皇權,為了給太子、給太孫鋪路,殺盡善戰武將,當世無人是王爺的對手。我們一家子的劫難不再眼下,而在將來。”柳娘幽幽一嘆。

阿孟跟著柳娘多年,自梳做了嬤嬤,一直未嫁。阿孟對柳娘也有了解,笑問:“主子可是擔心日後陷於內宅後宮之爭?王爺對您情深義重不說,就是有那麽一兩個年輕姑娘出現,也絲毫不能撼動娘娘的地位。”

柳娘輕笑,這個她倒從未擔心過。燕王這樣的人做事,講究的是“值得”,她帶給燕王的政治影響、她誕育的孩子、她給他的溫情,這許多東西早已超過了年輕女人肉體帶來的快感。柳娘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,自己才是完全可以自由控制的。柳娘擔心的是兒子們,三兄弟眼前十分和睦,可戰場是最磨練人的地方。尤記得當年燕王在京都的時候,也只是一個驕傲又容易害羞的皇族少年,在北平經歷戰火洗禮之後,迅速蛻變成如今威嚴、沈默、鐵血的燕王殿下。

她的兒子,也正走在這條路上。燕王一旦登基,三兄弟就成了皇子,皇位的誘惑有多大,柳娘這幾輩子看的太多了。柳娘曾經慶幸他們是同父同母、一同長大、感情深厚,可隋朝新帝楊堅的兒子又何嘗不是全由獨孤皇後所出,這樣親近的血脈聯系,依舊沒有擋住骨肉相殘。

朱高熾在她的調理下,允文允武,可自古以來文武雙全與父親關系親密的太子,也不是沒有被廢棄過。柳娘不知為何如此擔憂,以前也做過皇後,她依舊能從容不迫。而今,大約是對燕王的心思越來越把握不住了的原因。

站在一旁的阿淑卻有不同看法,阿淑和阿孟一起自梳做了嬤嬤,阿淑的名字卻取錯了,脾氣火爆、心氣奇高。“王爺什麽時候對主子好了,阿孟你要忘了,當初主子去京城,王爺還養了外室呢!”

“你這丫頭,真是記仇,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。”阿孟哭笑不得,說不定主子都忘了的事情,阿淑卻到現在為止仍舊憤憤不平。“再說,也就那一回,後來主子再卻京都,離開王爺再久,王爺不也沒有找其他女人嗎?男人都有這樣的通病,最後能回到主子身邊就好。主子還有小主子們呢,一輩子都不愁的。”

阿孟的看法是當世普遍的看法,阿淑卻被柳娘教的“心高氣傲”,“什麽男人女人,主子也沒找過人,挺著大肚子為王爺奔忙,王爺難道不該體諒嗎?好吧,就算以前的事情不說,如今王爺對主子防備,外面人不知道,還都傳頌王爺王妃伉儷情深,可咱們這些身邊人是知道的,王爺走了,明明主子最大啊,為什麽讓主子輔佐大公子?主子才智高絕,憑什麽是輔佐之人,為什麽不是大公子輔佐主子?”

阿淑和連珠炮似的,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。

阿孟笑道,“歪理邪說,大公子好就是主子好了。人哪兒有一輩子順當的,些許小事,主子還不放在心上呢!”

“再厲害的人也經不起至親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踐啊,主子,你說是不是?”

柳娘本看著兩個丫頭吵得熱鬧,沒想到話題突然丟給了她。

柳娘笑道:“所以說,我最倚重阿孟,卻最喜歡阿淑。”阿孟作為她的總管事,忍得、讓得,所思所想,符合當世潮流,無論做什麽都能順應時代、得心應手。阿淑一直待在柳娘身邊,柳娘讓他負責只需智商、無需情商的工作。因為她知道,不論阿淑如何向她的名字偽裝,骨子裏仍舊是那個驕傲的人。

“主子,你可不許顧左右而言他,糊弄咱們。您到底是怎麽想的?你要是覺得委屈,咱們幹脆日後不理會王爺,自過自的。你要是覺得能繼續過著走,咱們也要幫主子分憂啊。主子依然這麽漂亮,該好生打扮起來才是。”阿淑笑道,不管柳娘準備怎麽做,她們做奴婢的,都會跟在她身後。

“從來不曾委屈。真心換真心,王爺對我有猜忌,難道我對王爺就全然坦白嗎?阿淑,不要因為是我的人就偏袒我,我都不曾做到的事情,自然不能要求王爺做到。至於委屈?不委屈的,人活在世間,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我是徐家的女兒、燕王的王妃、朱高熾等人的母親,做好這些就夠了。”柳娘笑答,欣慰的看著阿淑。

柳娘也曾捫心自問,這麽多年了,她幾乎經過大明所有的時代,她還有未曾實現的野心嗎?她曾做過掌政公主,讓天下子她手中變了模樣。可那是有實無名,他還想更進一步嗎?

大約是不想的,人活在世上,又不是活在真空裏。不論歷經多少世,她仍舊做不到不拿朝夕相處幾十年的親人當路人。她還有許多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,而他們確是第一次的人生。旁人讚她深情厚誼,柳娘只是想著仁至方可義盡。一切都還引而不發,現在還不到先下手為強的地步。

到什麽山頭唱什麽歌,不外如是。

所以,柳娘從來不覺得委屈。柳娘笑著撫摸阿淑的臉頰,道:“別為我擔心,我從來不曾委屈自己。”

柳娘正和阿孟、阿淑“談人生談理想”,門口就響起了通報聲。朱高熾一身戎裝進來了,他是來與柳娘商議城防之事。

“你父王走了,你從未上過戰場,我只是一個女人,朝廷兵馬必定也看到了這個弱點。他們會不惜一切在你父王回援之前,打下北平,甚至圍點打援。因此我早與你父王商議過,若是北平被圍,不許他回身救援。若是我們不能應付,這也是命。”柳娘故做嚴肅道。

“娘別故意說狠話激兒子,兒對自己有信心,對娘更是信服,咱們會守住北平的。”朱高熾笑道。

“光咱們娘倆有信心可沒用,你也要做出個樣子來,發動城裏的百姓,眾志成城,共同守城。娘去動員城中婦孺,邊關的女人,也能跨馬提刀,陣前殺敵。”柳娘笑道,他們一家在北平經營二十年,百姓皆信服他們。只有調動起百姓,他們才能為燕王守住後路。

耿炳文到底是老將,以燕王的功力,居然和他在和河北真定僵持住了。北平作為大後方,源源不斷有糧草運往前線,糧草由永平丈夫李讓負責押運。自古糧草就是最容易被人偷襲的,李讓這一條線,甚至還擔任著誘餌的職責。

京中新帝也著急啊,他本以為燕王起兵就會淪為亂臣賊子,天下人人皆能誅之,誰能想到居然有那麽多人響應。藩王響應還能說是利益勾連,那些在朝的文官在野的文人又為何呢?那麽推崇燕王?難道讀書人讀了那麽多天地君親師的大道理,卻依舊無法堅持正統與大義嗎?新皇乃是先帝所立,他的存在就是正統!

為此,新帝破迫不及待請了曹國公李景隆出兵,協助耿炳文猛攻燕王。希望用大勝的捷報,擊潰那些流言蜚語。

說起曹國公李景隆一家,與燕王府淵源頗深。魏國公徐輝祖娶的就是現任曹國公的姐姐,而李景隆乃是曹國大長公主的孫輩。也就是說,不管從父系血統,還是姻親關系,燕王與李景隆都是親戚。

此時的武將之間,千絲萬縷,開國功臣之間相互聯姻。新帝也是心大,居然就派了李景隆出兵。

李景隆出兵之前,先去了魏國公府。

魏國公徐輝祖稱病不朝,在朝中做官的徐家人也一一退了下來,徐添福、徐增壽、徐膺緒都乖乖辭了官職,家中子侄亦跟隨父輩,不入朝為官。名義上說的是為先帝守孝,可不是瞎子都看的出來,魏國公府不看好新帝。新帝也明白,可魏國公府地位超然,現在正是用武將的時候,新帝也不敢貿然撕破臉,對魏國公府動手。魏國公長輩皆已過世,但兄弟們仍舊住在魏國公府內。

“姐夫,出了這事兒,我也沒辦法。我是武將,生來就要為陛下盡忠。如今燕王謀逆,若真到了戰場上,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地。”李景隆嘆息著去拍徐輝祖的胳膊,道:“先來給姐夫道惱,若真有那麽一天,您可不許遷怒姐姐。”

“說的什麽話,為陛下盡忠,乃我輩榮幸。若非病重,我非親上戰場不可。咳咳咳……”徐輝祖一臉病容,聽著李景隆侃侃而談,也跟著表決心,徐家滿門好似都對新帝忠心耿耿!

一姐夫一小舅子,兩個半百老頭說得高興,似乎達成共識。

李景隆一出了大門,徐添福就從屏風後轉了出來,:“李景隆能贏嗎?”

“他?瞧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樣,誇誇其談的毛病幾十年了,當年咱們一起賽馬,他就從未贏過。兵法不通、戰陣不精、武藝稀疏,贏個屁呢!這些年沒有大型戰事,居然讓他仗著祖蔭混到現在。這樣的繡花枕頭、老紈絝,絕不是妹夫的對手!大妹妹都比他強!”徐輝祖對剛剛在他書房賭咒發誓的李景隆並不看好,他看好的是自己的親妹妹、親妹夫。

李景隆一上自己的馬車,就對心腹道:“徐輝祖十足小人,明明和燕王那邊關系密切,卻啥事兒沒有!不就因為會鉆營嗎?改了名字,舔著臉親近陛下,這才洗清了嫌疑,當真丟我們武勳家的臉。仗著中山王的臉面混到如今,中山王地下有靈,都要被他氣得跳出來。奈何就是這樣的小人,居然還站著武將第一的名頭,當真可恨!我曹國公府身帶皇族血脈,都沒這般張揚,哼!此次大戰,必須讓陛下看到我的好處才行!”

李景隆坐著馬車緩緩走過大功坊,坊內秩序井然,巡邏隊士兵訓練有素。李景隆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窗外景色,繼續抱怨道:“進了門兒也不讓我見姐姐,不知安的什麽心?陛下就是太仁慈了,像這種裝病的老油條,就該被……哎哎哎,停停停!”

李景隆突然看到馬車外正是鄂國公府。當年常遇春追封開平王之後,王府並未擴建,依舊掛著鄂國公府的牌匾。只是這個牌子為什麽還掛在這裏,不是應該被常茂拿走嗎?陛下一直在找開平王老夫人,聖旨到了懷慶府,常森卻早已在先帝駕崩之時回京奔喪了,當地官員一問三不知。

李景隆林靈光一閃,想道,若是開平王老夫人就當躲在大功坊老宅呢呢?李景隆跳下馬車,就去敲門。

門口的小廝懶洋洋拉開大門道:“大人容稟,參觀鄂國公府老宅紋銀一兩,可入正廳為開平王他老人家上香,祈求保佑。”

李景隆沒想到堂堂王府公爵變成了耍猴的,居然要收銀子。

“這位爺,您別小看這老宅啊,多少人為開平王老大人立長生牌位。可開平王老大人也就一個人,那麽多人哪裏保佑得過來,讓只能挑人多的地方賜下福音。咱們大功坊內的府邸可是老宅,開平王老大人的英靈一定會保佑你的。”諸如此類推介段子,小廝拉著就是一長串介紹。

李景隆聽了一肚子的順口溜,依舊沒有勇氣進去看一眼,憤憤不平甩袖走了。開平王老夫人若是還在,看到這種把自己府邸當做游覽勝地的事情,想必能從棺材裏跳出來吧。魏國公府也真是的,明明老世交的房子就在,居然放任鄂國公府淪落到這種地步!

看門的小廝見李景隆走了,飛快關上門,收了無賴嘴臉,小跑著去向主子稟告。

沒有證據,可又胡思亂想的李景隆和齊泰搭上線,把開平王老夫人有可能在大功坊的消息點明了。齊泰又發散思維,吳王不也失蹤了嗎?他會不會藏在魏國公府?

一個兩個的發散思維,倒是錯有錯著。

所有人都在為這亂局忙碌,對峙雙方在想辦法,狀似閑置著的人也沒有坐以待斃。

禮部侍郎危鐘在家中接待與他志同道合之人,嘆道:“先帝糊塗,自毀宗法,立當今為帝。以致出了而今的大亂。”

“鐘兄慎言,畢竟是先帝。”先帝的赫赫威名,在他們這些臣子心中仍舊高山景仰。

“唉,要我說,即便先帝有不慎之處,若是當今能不削藩,或者緩緩圖之,也不至於如今。”在朝上,削藩派越反對派本就不對付,而且反對削藩的人占了多數。奈何圍繞在新帝身邊的人都讚成削藩,即使主張緩緩圖之的人,也是怕引起藩王叛亂。新帝仁慈,圍繞在他身邊的人都是陪著他從普通皇孫走到皇太孫,再走到帝位的人,怎麽可能反對他們的建議。

“也罷,不說這些,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。”危鐘阻止這些人說“若是”“如果”,“今日請幾位來,主要是想請大家出出主意。而今形勢,大家怎麽看,咱們又該怎麽做?”

“鐘兄,你的主張,我等都明白。志同道合、相攜為友,咱們若無一樣的想法,不會坐在這裏。可鐘兄細細數一數,自古藩王為亂,有誰勝了?誰不是赫赫揚揚、看似壯大,到最後都是朝廷贏了。”從來沒有藩王造反成功過,什麽七王之亂、八王之亂,藩王叛亂能在歷史上留下一筆,拉開盛世或者亂世的開端,可從來沒有勝利過。

“那是因為朝廷占據天時地利人和,而今不同。新帝得位不正,母妃有謀害原配正妻之嫌,又公然違背□□遺願,削除藩王,怎麽看都是……昏聵之相。□□是武備法有雲,若嫡子無嫡孫,可由兄弟繼承。這是當年一個叫花淵波的百戶提出來的,一直上大天聽,先帝也同意了,按此武備法行事,燕王殿下又曾被先皇後撫養長大,生母李淑妃娘娘曾執掌鳳印,位同繼後。這麽算起來,理當燕王殿下登基才是。”危鐘邀請道:“我等讀書人讀盡天下聖賢書,怎能畏懼帝王威嚴,就對此時置之不理。為兄有意上書直言,諸君若有意者,可與愚兄同行。”

與會之人面面相覷,不明白危鐘怎麽對燕王與朝廷的對抗這麽感興趣,還明目張膽的為燕王說好話。要知道他們正踩在京城的地盤上,說這樣的話,完全是提著腦袋在賭啊。

眾人一時沒有說話,危鐘也不催促他們,只讓他們好好考慮。

各方局勢,齊頭並進。

齊泰開始著手調查開平王老夫人和吳王失蹤之事,這兩個可是外祖母與外孫兒的關系。開始的時候,朝廷查訪這兩人總是單獨看待,如今被李景隆已提醒,齊泰突然覺得,其中定有大關聯。

齊泰掌握著京畿防衛,大功坊的人再忠誠,終究有一二漏網之魚,經不起誘惑,說了大功坊內情況。

開平王老夫人獨自住在原鄂國公府府邸,吃齋念佛,從未露面。吳王這些日子也來了,就躲在鄂國公府。都在大功坊內,若說徐家不知情,誰信?

齊泰得到這些消息,喜出望外拎著證人就去了新帝面前。不需要再有什麽物證,這樣符合邏輯推斷,新帝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事實,下令魏國公府交出人來。

徐輝祖力圖解釋,魏國公府不會做這樣欺君罔上之事,奈何新帝不聽。徐輝祖無奈,只能拖延著,保證回去就清查坊內人口,若有,一定交給新帝處置。

可惜徐輝祖從宮中告辭之後,再未露面,新帝屢招不至。新帝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,下令兵丁圍了大功坊。

大功坊從建造之日起,就是為了這天而存在的。高大厚重的坊墻頂端布滿了碎瓷片,圍著的士兵不敢動作,新帝下令圍而不攻,同時瘋狂的給前線各位將領釋放善意,就怕將領們誤會新帝河還沒過完河就拆橋。新帝優柔寡斷,辦事的官員亦不知如何行事。

大功坊內外情緒緊張,新帝都讓兵丁們離得遠些,生怕再出了流血事件激化矛盾。

新帝不敢動魏國公府,又不敢放任大功坊內的人露面。危鐘卻早已準備好為知遇之恩、葬父歸鄉的情義,為燕王妃拋頭顱、灑熱血。

新帝在年前祭拜祭壇,宣布廢除燕王爵位,貶為庶人,完成禮法上的程序。就在這個時候,一向以耿介方正著稱的危鐘突然上表。歷數新帝位不正的種種緣由,堅持燕王才是天下臣民所向。新帝氣得眼前分發黑,暴跳如雷的將危鐘打入天牢,準備用他的血,洗清潑在身上的汙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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